走调的小黑

【双道长】星川18（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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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云深不知处的医院内，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脚步匆匆，穿梭于各个病房之间。

 

医院顶层的单间内，晓星尘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电流在监护仪上划出平稳的波峰，各种精神力安抚药物顺着大大小小的管子注入晓星尘身体里。

 

“S&G”基地被捣毁后，晓星尘昏迷了三天，宋岚寸步不离地守了三天。

 

第四天的初阳在天边晕出第一抹鱼肚白时，晓星尘的睫毛颤了颤，那双藏了三天的熠熠星眸终于重见天日。

 

他偏过头，看见了趴在他床边休憩的宋岚。宋岚清俊的面庞苍白疲倦，眼下有两圈淡淡的青黑色。

 

晓星尘的喉结动了动，将因为干燥而粘在一起的嘴唇慢慢撕开，涩得几乎要冒烟的声带震动两下，沙哑的“子琛”两个字还没发出声来，宋岚就察觉到了他的苏醒，立即坐起身来，“星尘？”

 

晓星尘注视着宋岚苍白的面色，努力地扬了扬嘴角，“子琛，我有点渴。”

 

宋岚立刻摁响了病房的铃声，而后用棉球蘸着水小心地擦拭着晓星尘起了角皮的嘴唇，“除了渴，还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晕不晕？”

 

“还好。”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匆匆赶来的医生护士就将病房填得满满当当。各种检查都轮了一遍，确认晓星尘状况良好，医生叮嘱了宋岚几句，带着一屋子的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病房再次安静下来之后，晓星尘身上的管子拔了一大半，宋岚摇起床头，将温度恰好的热水递给晓星尘。

 

房间里只剩下两道加快的心跳声，以及水咕嘟咕嘟地流进食管的声音。

 

烧灼感被水浸没，晓星尘放下水杯，问道：“我昏迷后，那个基地怎么样了？”

 

宋岚答道：“魏中校和蓝上校的支援来得很及时，基地里的人全都被扣留了，鉴于魏中校怀疑锦城的哨向塔高层可能有S&G的卧底，蓝家、江家、聂家联合施压，把哨向塔全部清洗成魏中校信得过的人了。”

 

“那些孩子呢？”

 

宋岚没有回答。

 

晓星尘眼神黯淡了下去，“意料之中的事。”

 

本来就被压榨成了强弩之末，还要勉力同步帮助晓星尘绞杀葵恩的幻境，那一片泡沫幻影，是他们生命最后绽放的绚烂光芒。

 

意料之中，但是血肉做的心依旧会痛。

 

宋岚握住晓星尘的手，道：“这几天，阿箐还有夏萤他们都来过，但是你昏迷了，所以他们看了两眼就走了。”

 

晓星尘问道：“那些孩子，什么时候下葬？”

 

“就在这两天，大家都在等你。”

 

“子琛，”晓星尘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我想去看看他们。”

 

“好。”

 

“咚咚。”

 

二人被敲门声唤回了神，宋岚轻轻地放开晓星尘的手，站起身来略微提高声音道：“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魏无羡。

 

魏无羡一听说晓星尘醒了，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看见晓星尘无恙，这几天吊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稳稳当当地放回了肚子里。

 

“小师叔，你感觉怎么样？”

 

晓星尘冲他笑了笑，“还行。”

 

魏无羡道：“那就好，小师叔你多休息几天，身体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无羡。”

 

魏无羡摆摆手，“小师叔你和我客气什么？哦对了，”他正了正神色，“郁开失踪了。”

 

宋岚眉峰锁起，“怎么回事？”

 

魏无羡道：“就在三天前，也就是我们捣毁S&G基地的那一天，郁开的家里失火了，郁开和他的家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晓星尘问道：“有指向性吗？”

 

魏无羡道：“初步判断肯定和S&G有关，但是是他主动失踪的还是被动的，不清楚。还有就是，我们查到，郁开大学时期曾经做过一个脑科学的项目，项目导师名叫程晗——这个人，是温情的外祖母。”

 

宋岚道：“在白河的时候，我们确实曾经见过温情去找郁开。”

 

晓星尘道：“难道就是程晗将郁开带进S&G的吗？那程晗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

 

魏无羡道：“程晗在五年前去世了。”

 

又是五年前。

 

晓星尘道：“如果程晗就是郁开提到的那个‘导师’，那么郁开的证词倒也能串上。但是我始终觉得，郁开这个人不对劲。”他敛眉沉思，问魏无羡，“无羡，你还记得吗？五年前的穗城S&G基地里，除了葵恩还有一个人，他的地位似乎和葵恩不相上下。我回想起来，总觉得那个人的身形，和郁开有八九分的相似。”

 

魏无羡并没有与郁开正面接触过，听晓星尘这么说，立即道：“小师叔，你确定么？”

 

晓星尘点头，“身形非常相似。”

 

原本似乎要被拨开的迷雾再次聚拢，郁开在S&G究竟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是无辜被骗的受害者，还是助纣为虐的刽子手？

 

魏无羡道：“这件事我会去查的，小师叔你先安心养病，我先试着去和温情温宁他们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阳光正暖的一个下午，晓星尘和宋岚捧着一束白雏菊，踏进了殡仪馆的门。

 

这也许是殡仪馆主持过的最大的葬礼。

 

被救出来的少年少女们低声啜泣着，为他们的同伴哀悼。

 

晓星尘一支一支地抽出怀里的纯白雏菊，走过每一具棺椁，一边默念着棺椁主人的名字，一边将雏菊小心而轻柔地放在棺椁前。

 

送出了全部的雏菊后，晓星尘和宋岚一起，深深鞠躬。

 

锦城的S&G基地被捣毁后，被救出来的哨兵和向导们在蓝家的安排下成为了云深不知处的学生。只有阿箐，阿箐是女孩子，又是提前觉醒，不适合现在就进入哨向学院学习，魏无羡本来想请江厌离照顾她，但是阿箐倔得很，只想跟着晓星尘在哨向学院学习。

 

阿箐紧紧地盯着魏无羡，道：“我想跟着星尘哥哥在哨向学院学习，除了年纪小一点，我不觉得自己比谁差了什么。”

 

晓星尘得知后，考虑了一番，和宋岚商量过后决定收养阿箐。一来晓星尘觉得自己和阿箐确实有缘分，二来，目前他们和S&G正处于剑拔弩张之时，阿箐在云深不知处也比较安全。协商之后，阿箐就留在了云深不知处，成为了新鲜出炉的哨兵学院一年级学生。

 

后续事宜基本由蓝忘机和魏无羡负责，但是郁开那条线必须要有人去穗城走访，寻找可能遗落的线索。而这件事，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晓星尘和宋岚。白雪观校长大手一挥，给宋岚签了个云深不知处的交换生协议，表示这段时间内宋岚就是晓星尘的随身挂件了，随便你们怎么使唤。

 

很不巧，白雪观校长发这条消息给宋岚的时候，宋岚的终端在晓星尘手上。晓星尘看着来自那位老顽童校长的俏皮颜文字，险些笑倒在沙发上。

 

宋岚把自己的终端捞回来后也看见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晓星尘的身体扶正了，以免他滑落地面。

 

 

穗城。

 

时隔五年，这还是晓星尘第一次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两人此行任务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且他们在锦城才刚刚立下大功，魏无羡说的就是让他们好好玩，线索有是最好，没有也无妨。虽是这么说，晓星尘和宋岚也不可能真的不负责任了，二人刚下飞机，就直奔此行目的地之一。

 

 

穗城中心医院，神经外科。

 

“宋先生，晓先生，这是郁开教授就职于我们医院时所经手的全部病案。”小护士脸颊飞红，将一个终端放在他们面前。

 

晓星尘对她道：“辛苦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而后小护士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神经外科的主任陈江是个高级向导，年纪已经大了，头发也白了一半，不过精神状态极好，人也很慈和，他看着晓星尘的脸还有些许恍惚：“五年不见，晓星尘同学如今看起来状态很不错啊。”

 

五年前，晓星尘遇袭后，第一时间送来的就是中心医院，恰好就是由陈江负责的。

 

晓星尘微微一笑：“当年多亏了主任，妙手仁心。”

 

陈江摆摆手，“我可没做什么，不敢居功。你们这次来，是想做什么？”

 

晓星尘问：“我们想了解一下，郁开这个人。”

 

“郁开啊……”

 

根据陈江的回忆，郁开是在十六年前来到穗城中心医院的。十六年前的郁开三十岁，刚刚博士毕业，医术很不错，对病人也认真负责，他的病人都对他感激涕零。

 

总之，在陈江的记忆里，郁开是个非常好的医生。

 

宋岚就在晓星尘和陈江的谈话里飞速浏览完了郁开经手过的病例，开口道：“冒昧问一句，郁开教授在您的记忆里，有表现出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吗？”

 

陈江道：“不同于常人？你是指……？”

 

宋岚道：“比如属于向导的精神力波动？”

 

陈江惊讶道：“你怎么会这么问？郁开是个普通人，我跟他共事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过任何精神力波动。”

 

宋岚指了指终端上的病例，道：“我看郁开教授接手病人大多数都是哨兵和向导？一般来说哨兵和向导的精神能量波动极为强大，普通人很难对他们的神经系统和精神世界进行治疗，为什么他的病人会是这样的组成？”

 

陈江道：“郁开在博士期间和他的导师程晗女士一起研究了一种针对哨兵向导的C3催眠剂，这种催眠剂虽然在国内还没有正式获批，但是我们医院是试点之一，到现在已经用了很多年了，应该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正式上市了。晓星尘同学，你可能没有意识，但是五年前你被送来的时候，顶级向导级别的精神力暴动，在抱山封住你的精神力之前，我们都是用C3稳定你的情况的。”

 

二人瞳孔骤然放大。

 

晓星尘问道：“那段时间，除了您，郁开也接触过我吗？”

 

陈江道：“当然。你当时是我们科室的重点病人，所有的医生都十分关心你的情况。”

 

宋岚又问道：“为什么星尘的病例上没有提到这一点？”

 

“当时他的病情过于凶险，如果不立即稳定下来，整个医院的人都会被他的精神暴动伤成傻子，事从权宜，我们就先主张用了，可能是当时录入病例的时候忘了吧。而且第二天抱山就来封住了他的精神力，后来就没用了。晓星尘同学的病情稳定之后，就被转到了云深不知处。”

 

晓星尘问道：“这种药是在哪里生产的？在哪里还有试点？”

 

陈江回忆了一下，道：“这种药好像是程晗女士自己的实验室生产的，至于在哪里还有试点，我也不大记得了，程晗女士是岐山医学院的教授，岐山第一医院是试点之一。别的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晓星尘和宋岚对视一眼，问道：“请问贵院现在有那种药吗？我们想化验一下。”

 

陈江道：“有啊，你们稍等，我给药剂科打电话让他们送来。”

 

“多谢。”

 

陈江不甚在意地道：“这有什么。”

 

晓星尘又问道：“对了陈主任，我想问一下，郁开教授这些年有休过长假吗？”

 

陈江道：“没有，郁开是个非常敬业的大夫，除了各种学术会议和他要做的实验，基本每天都泡在医院里。”

 

说话间，药剂科已经将催眠剂送过来了。

 

晓星尘将那支药剂妥善收好，和宋岚一起站起身来向陈江告别，道：“谢谢您，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

 

陈江笑了笑，和晓星尘宋岚握了握手，三人就此告别。

 

 

二人离开医院后，又根据之前调查的资料走访了几个郁开的病人，如此每日拜访十数个，花了四五日才将郁开在穗城诊治过的病人走访完。

 

拜访完最后一个病人，二人回到了宋岚的家中。

 

晓星尘看着宋岚这几日一直绷着脸，不由笑道：“子琛，我没事的。陈主任不是说了吗？师尊第二天就来封住我的精神力了，就算郁开想做什么，还能瞒过我师尊？”

 

宋岚轻轻叹一口气，道：“我知道，我只是……”

 

“关心则乱。”晓星尘接上，“但是我真的没事。”

 

他把宋岚拉到自己身边，轻轻地按揉着他的太阳穴，声音轻柔而低缓，带着向导的特殊安抚力：“子琛你总是在自责，五年前不在我的身边。但是，葵恩的幻境中，你总是在我身边的，那时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就好像五年前，支撑我活下来的，也是你。”

 

宋岚自责的心情在晓星尘的言语中逐渐被抚平。

 

就在这时，魏无羡的呼叫打了过来：“啊哟哟，我是不是要被驴踢了啊？”

 

晓星尘被他逗笑了，“无羡，我正打算找你呢。”而后晓星尘将自己同陈江的谈话向魏无羡复述了一遍，又说了说这几天走访的结果，道，“我现在拿到了中心医院的C3催眠剂，等我和子琛回去就交给你们。”

 

魏无羡点点头，道：“不急，我已经和温宁温情他们联系上了，他们也愿意配合。你们说的那种催眠剂我去问一下他们有没有。”

 

晓星尘道：“现在我们都知道，十年前的郁开根本就没有发生所谓的‘被当成实验品’，那么，在白河时，郁开交给我们的那块芯片，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假意卖好来接近我们？”

 

魏无羡道：“极有可能。甚至可能，让你和宋道长一起护送他前往白河，都是S&G的计划之一。如果不是你和宋道长在锦城意外遇上阿箐，发现了S&G基地，以郁开在云深不知处四年都没被蓝家人发现马脚的本事，恐怕小师叔你有极大的可能会信任郁开，进而落入他们的圈套中。”

 

晓星尘道：“但是，郁开身上一定有什么实验成果。陈主任作为一个精神力等级不俗的高级向导，共事十六年，云深不知处向导如云，郁开潜伏四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有任何精神力痕迹，这侧面说明了，他的能力十分可怕。虽然我们走访的病人如今大多生活得不错，但是如果C3真的有什么问题，他的影响力只会比葵恩还要大。”

 

“我会的，小师叔你们这次收获颇丰，我会和温宁他们核实的。不过嘛……”魏无羡向晓星尘挤了挤眼睛。

 

晓星尘脸皮到底没有魏无羡那么厚，被打趣得耳尖滚烫：“你叫我一声师叔，还管起师叔的家事来了？”

 

魏无羡忙道：“不敢不敢，哎哟蓝湛来找我了，小师叔你们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好好玩呀。”

 

说罢，魏无羡就挂断了呼叫。

 

二人被魏无羡一通打趣，只觉得连空气都热了几分。

 

宋岚道：“星尘，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

 

看着宋岚逃也似地奔入了厨房，晓星尘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傻子，他们今天连菜都没买，做什么饭。

 

晓星尘随意浏览着终端上的新闻，忽然看到一条天文学的新闻，眼珠子转了转，手指在终端上拨弄了几下。

 

 

“星尘，我们去哪？”在宋岚发现了厨房冰箱里没有菜这个令人窘迫的事实后，晓星尘提议到外面吃饭。二人祭了五脏庙，却没有回家，晓星尘出其不意地拖着他上了一辆包车。

 

车外的风景迅速变幻，天空逐渐被时间晕染成墨色。

 

宋岚看着行车的轨迹，明白了晓星尘要带他去哪里。

 

这辆车的终点，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六年前，两家人曾经一起去过一个温泉山庄度假。虽然他和晓星尘始终没有对彼此表明心迹，但是双方父母的眼睛是雪亮的，见晓星尘和宋岚都很喜欢这座自带温泉的小山，大手一挥就把这座山连同上面的温泉别墅直接买下来送给了他们。当时他们用了什么理由来着？宋岚也记不清了，总之他和晓星尘都信了父母的借口，接受了此处的名字写上了“晓星尘”和“宋岚”。

 

后来，虽然触景伤情，宋岚已经五年不曾踏足此地，但是山中一直有AI负责打理维护。不知道星尘突然带他来这里做什么，宋岚想。

 

在温泉别墅的大门下车后，晓星尘突然封住了宋岚的视觉。

 

他牵住宋岚的手，道：“子琛，跟我来。”

 

宋岚感觉到晓星尘带他走的并不是什么平整的道路，因为视觉被封印，哨兵的其余四感变得极为敏感，他的脚下踩着细雨后润泽的土地，他的耳边是清风拂过竹叶的低语，他的鼻尖萦绕着晓星尘的兰花馨香，他的手里是晓星尘纤瘦而骨节分明的十指。

 

不知走了多久，晓星尘才停了下来，解开了宋岚的视觉封印。

 

宋岚眼中的焦点逐渐凝聚。

 

萤火虫举着青绿的冷光飞舞在两人周围，湿暖的白雾蒸腾着从温泉水面升起，不知名的花草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宋岚记得这里。

 

六年前的初冬之时，他带着晓星尘在这里看了一场日出。

 

雾凇沆砀，漫山冰霜。

 

初冬的暖阳自地平线缓缓拨开云海而来。

 

宋岚对晓星尘说：“星尘，看，这里的日出和霜花很美。”

 

现在，晓星尘对宋岚说：“子琛，抬头。”

 

深邃无尽的夜空中，无数星子璀璨明亮，汇聚融合成了极尽瑰丽震撼的迢迢银河。

 

“今晚的星河也很美，”晓星尘专注地看着宋岚，道：“子琛，六年前，你送了我满山的簌簌霜花，今日，我以这皓皓星川作为迟到的回礼，你可接受？”

 

他的脸颊微红，眼瞳在星光与萤火下只映着一个宋岚。

 

眼前人是心上人。

 

宋岚向前一步，清冷的凤眸微不可察地颤抖着，浓烈若实质的恋慕仿佛在眼中翻涌咆哮，他喑哑着声音道：“求之不得。”

 

下一瞬间，冷梅与兰花的气息几乎同时爆发开来，交织错杂，将两人完完全全地包裹在里面。

 

 

TBC

后面还有三千字，过一段时间再放。